半夜起床别开灯第5章 夜嫁娘
我又一次从噩梦中猛地惊醒心“砰砰”直跳仿佛要冲破胸膛。
窗外那棵老槐树的影子顺着月光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供桌。
母亲正站在供桌旁给土地爷像换上用黄纸剪的新衣香炉里的纸衣烧得正旺缕缕青烟升腾而起带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又梦见穿红袄的女人了?”母亲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突然转过身来手里还攥着半截烧火棍。
我看着她鬓角新添的白发在火光的映照下格外刺眼那团摇曳的火光在墙上投出的影子扭曲得不成样子恍惚间竟像极了梦里飘在半空的纸人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后半夜凉风“呼呼”地刮起来吹得窗户纸“沙沙”作响。
我赤着脚迷迷糊糊地摸到堂屋门槛。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上竟投出一个穿嫁衣的影子。
那影子像是察觉到我的存在突然转过头来盖头下缓缓露出半张腐烂的脸那模样正是我梦里背对我梳头的女人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来。
天还没亮透四周一片漆黑我心里又惊又怕拽着母亲就往西山跑。
一路上露水打湿了裤脚苍耳也粘得满腿都是。
母亲突然紧紧攥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疼得我直咧嘴。
“别往前!”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手指着雾气最浓的地方那里隐隐约约立着半截残破的墓碑。
我凑近一看“周家五奶之墓”这几个字已经被青苔侵蚀得模糊不清。
我忍不住蹲下身伸手扒拉着浮土突然指尖摸到一块冰凉的东西拿起来一看竟是块玉镯。
母亲看到玉镯像是见了鬼似的尖叫着往后退她的影子在雾气中竟扭曲成了双头蛇的模样看得我头皮发麻。
“造孽啊!”村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手里的烟袋锅还冒着火星。
“这坟三十年前就塌了!” 他说着一脚踢开旁边半掩在土里的供桌只听“嘎吱”一声霉变的糕点里瞬间爬出成团的蛆虫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回到家后我和母亲爬上阁楼在一个旧木箱里翻出一个泛黄的信封。
信封上的邮戳日期显示是1958年。
母亲哆哆嗦嗦地抖开信纸几片干枯的槐树叶飘落下来。
信是五奶写的只是字迹被水渍晕染得有些模糊勉强能辨认出:“他们说冲喜能镇邪可新郎官的棺材里......” 就在这时阁楼里突然响起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吱呀吱呀”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挣扎。
母亲吓得手一哆嗦打翻了油灯火苗一下子窜上垂挂的蛛网。
在蛛丝断裂的瞬间我清楚地看见房梁上倒挂着一个穿嫁衣的女人盖头下淌出黑水正对着我们阴森地笑着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第二天我和母亲来到后山竹林里五奶的坟就孤零零地立在这儿。
母亲跪在坟前烧纸火光照亮了坟头裂开的缝隙突然几根灰白的手指从地底探出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母亲像是着了魔似的突然抓起一把纸灰就往嘴里塞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了下去含糊不清地说:“他们用朱砂封了井井底埋着七个死胎......” 我吓得连连后退不小心撞翻了供桌香炉里的骨灰撒了满地。
月光下那些灰烬竟慢慢地组成了一张扭曲的人脸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母亲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后颈她的指甲变得又尖又长像爪子一样“你闻到了吗?泥土里全是血腥味。
”她的眼神中透着疯狂和恐惧。
我们来到祠堂地窖里面点着三十六盏长明灯灯光昏黄影影绰绰的。
母亲走到神像后面掀开暗格里面竟然捆着七具风干的婴尸那模样就像被时间定格的恐怖雕塑。
最里间的铁笼里蜷缩着一个浑身长满鱼鳞的女人正对着虚空梳着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该还债了。
”女人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铰链“嘎吱嘎吱”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母亲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的缝合线那里嵌着半片虎头鞋的铜扣。
就在这时地窖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二十三盏灯同时熄灭整个地窖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我们急促的呼吸声和那女人诡异的笑声。
一个暴雨夜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上。
五奶穿着滴水的嫁衣突然出现在院里。
她的盖头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脸上露出青灰色的颧骨手里还攥着一把豁口剪刀剪刀刃上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来梳头啊。
”她的声音像是从深深的井底传来带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我吓得转身就跑却不小心撞翻了晾衣绳上晒着的红盖头。
那些盖头在风中疯狂地舞动每张下面都藏着一张腐烂的人脸正对着我露出狰狞的表情我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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