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食灵第2章 麦灵的低吟
被托姆拽着冲进土坯房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先钻入林风的鼻腔像是陈年艾草混杂着晒干的苦苣呛得他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屋子狭小得稍一转身就会蹭到土墙泥地上印着交错的深浅脚印有些还带着屋外的湿泥在地面晕出深色的印记。
墙角的干草捆得紧实堆成半人高的垛子草叶间露出几根磨得发亮的草绳。
中央的木桌坑洼不平桌腿垫着碎石才勉强平稳豁口的陶碗里盛着暗绿色的糊糊正冒着热气苦腥味混着烟火气扑面而来熏得他眼眶发涩。
火堆旁的老者抬起头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像两撮揉皱的棉絮浑浊的眼睛在林风身上扫过从沾着糖浆的厨师服到沾着草叶的鞋子最后落在他腰间那把闪着寒光的厨师刀上。
“外乡人?”老者的声音像磨过砂石带着沙哑的粗糙感“穿得倒体面是从迷雾外的城邦来的?” 托姆抢着答话脸颊因奔跑还泛着红:“格雷爷爷他叫林风是个厨师刚才被无名麦弄晕了我看雾线退得急就先带他来躲躲堕落食灵。
” 林风刚站稳后腰撞到墙角的木架震得上面的陶罐叮当作响。
他的目光却被陶碗里的糊糊吸引——那质地浓稠绿得发暗极像他奶奶在世时熬的艾草糊专治积食腹胀只是味道苦得能让人皱半天眉。
他指尖刚碰到碗沿还没感受到温度就被格雷枯瘦的手拍开那手掌布满老茧力道却不小。
“这是解‘无名毒’的”老者收回手指节因用力泛着白“你没吃那黑面包喝了反倒烧心平白受罪。
” 老者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烧红的木棍顶端冒着火星他用这头捅了捅陶罐底部让火焰烧得更旺些:“说起来托姆刚才提了句你是被‘光’卷来的?什么样的光?仔细说说。
” “金、紫、蓝三色拧在一起看着像根彩带又亮又晃眼”林风张开手比划着光带的粗细突然注意到格雷背后的木箱那箱子是深棕色的边角已经磨损最特别的是锁扣做得竟像麦芒形状尖细的弧度透着古朴的气息“您见过这种光?” 格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弯腰拖出木箱铁锁扣摩擦时发出“咔啦”的轻响。
他翻找了好一会儿从箱底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风化石板石板边缘已经崩裂上面的纹路却很清晰疏密交错极像麦穗的横截面。
“落麦村祖辈传下来的”他用粗糙的手指拂过石板纹路“说‘遗忘之日’那天天就是这样的光吞噬了食物的名字。
从那以后好东西都成了‘无名之物’吃了不是头晕就是肚子疼严重的还会昏迷不醒。
” 林风这才彻底明白。
红珠果的清甜爽口是因为被牢牢记住了名字;黑面包的涩味刺喉源于被遗忘成了模糊的“无名麦”。
就像他厨房那些贴了标签的调料记不清名字的放久了迟早要过期发霉变得不能用。
屋外突然传来栅栏倒塌的巨响“哗啦”一声像有重物撞断了木头。
托姆吓得往格雷身后缩肩膀微微发颤:“是堕落食灵!它们怕火可这栅栏……听声音是快顶不住了!” 格雷抄起墙角的石斧斧刃虽然不算锋利却透着沉甸甸的力量:“托姆带他去地窖从灶台下面的通道走快!” “等等。
”林风按住腰间的刀柄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定了定神“您刚才提到的老麦灵是不是田里那株特别大的麦子?”见格雷点头他往前凑了半步语气更肯定了些“我对植物一向敏感说不定能看出它为啥蔫了或许能帮上忙。
” 托姆突然举手像课堂上抢答的学生:“我带路!西边篱笆有个狗洞能绕到麦灵田我熟得很闭着眼睛都能摸到!” 格雷盯着林风看了好一会儿眼神里有审视也有几分不确定。
最后他从陶罐里舀出一碗草药汁那汁液是深褐色的冒着淡淡的热气:“喝了能提神别逞强实在不行就先躲起来活命最要紧。
” 钻出狗洞时林风才算真正见识了“雾”的厉害。
灰白雾气像融化的猪油贴着地面缓缓流淌所过之处草叶都失去了绿意透着灰败的死气。
托姆举着火把火光在雾气里只能照出半米远他时不时拽着林风往树后躲压低声音提醒:“那是雾影虫看着像飞蛾被碰到要起疹子又痒又疼。
” 麦灵田比在远处看更显颓败。
老麦灵的叶片大半枯黄像被揉皱的纸卷成了筒状只有叶梗还勉强支撑着。
根部的泥土硬得像铁块用手指戳上去纹丝不动裂缝里卡着些碎石和枯草根。
托姆的声音带了哭腔眼眶红红的:“它以前早上会转着圈打招呼叶片上还会凝着露水亮晶晶的。
结的麦粒磨成粉做麦饼是甜丝丝的不用加糖都好吃。
可三个月前突然就蔫了村里的卡伦大叔说这是麦灵要走了该献祭给森林换吃的……” 林风蹲下身指尖捏了把土。
土块硬邦邦的硌得指腹生疼凑近闻有股淡淡的酸味像他去年忘在角落没封好的面粉受潮后捂出的霉味。
“托姆你们多久给它浇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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