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陷落我的囚笼与王冠第10章 寒漪
柳烟那句淬毒般的威胁如同冰锥刺入耳膜余音在萧镜璃脑中嗡嗡作响久久不散。
碧波池。
这三个字不再仅仅是墙上一道模糊的刻痕一个需要警惕的抽象概念。
它变成了柳烟眼中实实在在的、带着杀意的工具。
萧镜璃抱着曲谱快步走在越来越暗的小径上。
寒风卷着地面的残雪打在脸上冰冷刺骨却远不及她心中的寒意。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又快又重撞击着胸腔一种久违的、名为恐惧的情绪试图破土而出。
她强行压下这股战栗迫使自己冷静分析。
柳烟为何突然如此直白地威胁?是因为嫉妒和流言已经无法满足她还是因为…自己近日的表现让芸娘的“栽培”显得过于扎眼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甚至让柳烟感到了真正的威胁? 无论是哪种都意味着柳烟的敌意已从不痛不痒的刁难升级到了更危险的层面。
她必须有所应对。
回到拥挤的通铺气氛一如既往地压抑而微妙。
几个先回来的女子瞥见她立刻交换了眼神窃窃私语起来。
柳烟并不在屋内。
萧镜璃面无表情地走到自己靠墙的铺位将曲谱仔细收好。
她注意到自己的床铺似乎被人动过被褥的褶皱与离开时略有不同。
她不动声色地检查了一番并未发现明显异物或水渍但这并不能让她安心。
小禾蹭了过来脸上带着担忧小声问:“璃姐姐你没事吧?刚才柳烟姐回来了一下脸色很不好看又出去了…” “我没事。
”萧镜璃打断她声音平静“谢谢。
” 她不想将小禾牵扯过深。
柳烟的恶意明显是针对她一人小禾的些许善意已是难得不能再让她因自己而惹祸上身。
夜里柳烟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
她没看萧镜璃径直走到自己铺位躺下但萧镜璃能感觉到那看似平静的呼吸下隐藏着一种紧绷的、伺机而动的危险气息。
萧镜璃几乎一夜未眠。
她睁着眼听着屋内各种呼吸声感官放大到极致留意着任何一丝异常的动静。
墙角的刻痕在黑暗中仿佛活了过来扭曲着发出无声的警告。
次日训练照旧。
钱嬷嬷似乎也听到了些风言风语对萧镜璃的挑剔更甚往日言语间夹枪带棒仿佛要将她身上那点“不该有的心思”彻底磨平。
柳烟在一旁看着嘴角偶尔勾起隐秘的快意。
萧镜璃全部默默承受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训练上动作甚至比以往更加精准、无可挑剔像一尊没有情绪的玉雕。
这种近乎完美的应对反而让钱嬷嬷有种无处着力的恼怒也让柳烟的眼神愈发阴沉。
午后芸娘突然派人来让萧镜璃过去一趟。
再次踏入那间安静的书房萧镜璃发现屋内并非只有芸娘一人。
一个穿着藏蓝色锦袍、面容精瘦、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客位手边放着一盏热气袅袅的茶。
他目光矍铄带着久居人上的审视感看似随意地打量着进来的萧镜璃那目光却像能剥开层层衣物直透内里。
芸娘坐在主位神色如常见萧镜璃行礼便淡淡道:“这位是户部的赵主事。
赵大人想寻个安静地方歇歇脚听听曲儿。
你便为大人抚一曲《梅花三弄》吧。
” 《梅花三弄》清雅高洁是士大夫阶层常点的曲子但在此情此景下由她这个罪奴演奏无疑带着一种隐晦的屈辱和讽刺。
萧镜璃垂首应了声“是”走到琴案后坐下。
指尖触到冰凉的琴弦她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专注于乐曲。
清越的琴音自指尖流泻而出。
她刻意收敛了所有情绪只将技巧发挥到极致音符干净剔透一如曲中梅花傲雪凌霜之姿不带一丝媚俗。
那赵主事起初目光还带着几分轻佻的打量随着琴音渐入倒是微微颔首露出些许欣赏之色。
他手指随着节拍轻轻敲着桌面闭目聆听。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赵主事睁开眼抚掌笑道:“好!技法纯熟意境也抓得准。
芸娘你这里果然藏龙卧虎啊。
”他话是对芸娘说目光却仍落在萧镜璃身上带着一种品鉴物品般的满意。
芸娘微微一笑:“大人过奖了。
不过是些粗浅玩意儿能入得您的耳便是她的造化。
”她转向萧镜璃“还不谢过赵大人?” 萧镜璃起身依言行礼:“谢大人谬赞。
” 赵主事摆摆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听说你是镇北侯府的?可惜了…若是往日本官或许还能与你父亲论论琴艺。
”他语气随意话中的意味却轻佻而残忍如同用钝刀割磨着旧伤疤。
萧镜璃袖中的手骤然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才维持住脸上的平静甚至勉强牵起一丝极淡的、毫无温度的笑意:“大人说笑了。
” 赵主事哈哈一笑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转而与芸娘闲聊起来内容多是朝中一些无关紧要的趣闻但偶尔夹杂着一两句看似随意、实则信息量不小的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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