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平五代我建最强帝国第72章 巡视五县新生的希望
如同久旱逢霖的枯河骤然汹涌奔腾! 通往濮州五县的官道上蜿蜒着一条望不见尽头的长龙。
由褴褛的衣衫、疲惫佝偻的身躯和一双双虽然浑浊却因极度渴望而闪烁着骇人微光的眼眸所组成的河流。
劝农司衙门前早已被汹涌的人潮围堵得水泄不通空气里弥漫着尘土、还有近乎狂躁的期盼。
一个瘦骨嶙峋、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老汉背上用破布条缚着一个更小的、气息微弱的孩子浑浊的眼珠死死钉在衙役正奋力张贴的巨幅告示上。
他不识字耳朵却拼命捕捉着旁边一个穿着破旧儒衫、勉强算干净的年轻人激动到变调的高声诵读。
“……垦荒不息五年期满……此田即永归其所有!为其永业!可传子孙!” 老汉干裂如枯树皮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枯枝般的手下意识地、一遍遍摩挲着背上孩子滚烫的额头仿佛想将那“永业”二字烙进孩子的魂魄深处。
“娃儿……有地了……咱……咱有地了!” 他嘶哑地、断续地呜咽着两行浑浊滚烫的老泪终于决堤顺着深壑般的皱纹滚落砸在脚下积满尘灰的土地上洇开两个深色的小点。
衙役们声嘶力竭嗓子早已劈裂:“排好!都排好!莫挤!人人有份凭丁口登记!” 罗隐站在衙署二楼的回廊阴影里俯瞰着下方那一片攒动的人头如同沸腾的蚁群。
他清癯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捻着稀疏胡须的枯瘦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暴露了他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激荡。
这汹涌的人潮便是对主公那石破天惊之策最直接、最有力的回应! 他深吸一口带着尘埃与汗味的空气回到案前拿起一份刚登记好的田契文书逐字逐句地复核。
“王铁柱鄄城丁壮家口四人……授田四十亩四至:东临官道西至柳溪南接李三田……” 每一个字落笔都重逾千钧仿佛承载着无数个破碎又重聚的希望。
在范县那片蒿草高可及人、在风中呜咽如鬼哭的荒芜沃野上一股新生的力量正艰难地撕开沉寂多年的裂口。
数十户新近抵达的流民在劝农司小吏和衙役的指引下用木桩和草绳在无垠的荒草中丈量着属于自己的方寸之地。
一个身材魁梧、骨架粗大却因饥饿而显得形销骨立的汉子名叫赵大牛。
他赤着满是泥污和老茧的双脚粗糙如同砂纸的大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接过那张还散发着淡淡墨香、盖着鲜红刺目官印的田契。
他费力地辨认着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的自己名字“赵大牛”和旁边清晰的“四十亩”字样。
猛地他转过身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得滚圆对着身后同样激动得浑身筛糠般发抖的妻子和两个面黄肌瘦的半大孩子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洪亮却带着破锣般的沙哑:“看!四十亩!白纸黑字红官印!都是咱的!咱赵家的!” 吼完这个铁打的汉子双膝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带着草根和湿气的泥土里双手深深插入泥土他捧起一大抔散发着腐败草叶与新生气息的泥土贪婪地将脸埋进去深深地、用力地嗅着肩膀剧烈地耸动仿佛捧着的不是泥土而是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是祖祖辈辈梦寐以求的根! 他的妻子死死捂住嘴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无声滚落砸在脚下的新土里。
两个孩子懵懵懂懂却也学着父亲的样子用瘦小的手笨拙地刨着土脸上是纯粹的、不知愁滋味的喜悦。
不远处几个同样分得田地的流民汉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挥舞着官府刚刚贷给的、还带着冰冷新铁腥气的沉重锄头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嗬嗬”声奋力劈砍着坚韧如铁的蒿草与盘根错节的荆棘。
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们古铜色的、嶙峋的脊背上滚落瞬间浸透了那千疮百孔的破烂衣衫勾勒出根根分明的肋骨轮廓。
然而他们的眼神却亮得惊人仿佛有火焰在其中燃烧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和对脚下这片刚刚属于自己的土地那无限憧憬的蛮劲! 农贷仓前临时搭建的棚子下柳明姝端坐案后。
巨大的黄梨木算盘在她纤纤玉指下拨动得噼啪作响节奏快而稳定。
她脸色依旧带着几分连轴转的苍白府库的存粮和如山压力如同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单薄的肩头但那双秀美的眼眸却异常专注锐利紧盯着每一笔支出。
“丁口三人贷粟种一斗半口粮半月锄头一把镰刀一柄。
” 她语速飞快声音却清晰稳定不容置疑。
案前站着一对流民夫妇男人佝偻着背女人紧紧抱着一个饿得直哭的幼儿。
两人惶恐地点头哈腰粗糙如树皮的手在同样破旧的衣服上反复蹭了又蹭仿佛怕自己的污秽玷污了那些救命的物件才敢伸出颤抖的手接过那沉甸甸的、装着金黄粟种的小布袋和冰冷坚硬的崭新铁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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