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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平五代我建最强帝国第150章 血的代价大胆计划

浓稠如墨的夜色裹挟着淮西之地特有的湿冷腥气沉甸甸地压在破败的蔡州城郊。

虫鸣死绝连野狗都夹紧了尾巴只有风穿过残垣断壁时发出的呜咽如同怨鬼的低泣。

一间几乎散发着霉烂草料和牲畜臊臭的废弃土屋成了影鼠此刻唯一的庇护所。

他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整个人仿佛融进了墙角最深的阴影里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不可闻。

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冷的光像潜伏在沼泽深处的毒蛇。

五个多月前卢瑭的大军尚未与秦宗权主力撞上那场尸山血海的决战时他便如一滴水渗入沙地无声无息地脱离了队伍。

蔡州这个秦宗权经营多年的巢穴以及其毗邻的作为大军血脉的许州才是他真正的战场。

代价是惨烈的。

他苦心编织的几张情报网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在秦宗权残酷的拔钉清洗下接连爆裂蒸发。

那些曾经传递过只言片语的面孔如今大多已化为荒野枯骨或悬于城头示众。

但影鼠如同最坚韧的藤蔓根须在黑暗中延伸得更深更远。

他找到了石匠一个全家十三口尽数被蔡州军屠戮只剩满腔熔岩般恨火的汉子。

这恨意便是最牢不可破的锁链。

石匠沉默得像块真正的石头。

他带着妻儿老小尽墨的刻骨血仇用影鼠伪造的路引和一身无处发泄的蛮力混进了许州城外那座如同巨兽匍匐的屯粮大营。

那里无数民夫像蝼蚁般搬运着堆积如山的粮袋在皮鞭和呵斥声中维系着秦宗权数十万大军吞噬生命的胃口。

石匠就在其中沉默地挖着壕沟砌着围墙搬运着粮草。

他的眼睛却如最精密的尺规丈量着每一座粮垛的位置默数着巡逻队的间隙记下望楼的高度和箭孔的角度探查着引火物存放的角落。

情报如同涓涓细流通过影鼠安排的绝对单线的死桩一个在许州城内开棺材铺的老鳏夫用最不起眼的夹层一点一滴地传递出来。

每一份情报都沾着石匠无声的呐喊和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阴影。

直到那份最终确认粮仓核心位置、守军布防、换岗规律及一处西墙因冻融略有松塌的情报送出后影鼠便与石匠失去了联系。

约定的下一次死桩接头空空如也。

一种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预感如同毒蛇缠上了影鼠的心脏。

三日后一个衣衫褴褛满身泥污的乞丐颤抖着将一枚染着暗褐色污迹、几乎被揉烂的粗劣纸卷塞进了棺材铺门缝。

老鳏夫强压着心惊用颤抖的手展开上面是歪歪扭扭、几乎不成形的炭笔字迹每一个笔画都透着濒死的挣扎: 粮确在许州东郊五里坳营大如城。

墙高两丈余壕深丈五未冻。

守军五千余分三班戌时、卯时最疲。

西墙根有塌陷未修。

望楼西视被草垛阻。

火油存于西门内偏棚。

鹰犬已觉勿复来。

石碎恨未平! 字迹在最后几个字时已彻底扭曲变形仿佛书写者的骨头正在被寸寸碾碎。

纸卷的背面浸透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早已干涸发硬散发出铁锈般的腥气。

老鳏夫的手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他认得这血认得这决绝。

他不敢耽搁甚至不敢揣测石匠在写下这最后血书时遭遇了何等酷刑。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纸卷藏入一口薄皮棺材的夹层混入一支运送病殁民夫遗体的车队。

车队在蔡州军士兵嫌恶的驱赶下艰难地驶离了如同巨大坟墓的粮仓区。

纸卷最终辗转在次日黄昏落入了影鼠手中。

就在影鼠借着土屋缝隙透入的最后一丝天光辨认那血书上的每一个字、感受着那字里行间喷薄欲出的恨意与绝望时土屋外死寂的旷野上突兀地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铜哨声。

紧接着是杂沓沉重的脚步声、兵甲碰撞的铿锵声、以及粗暴的喝骂: “搜!挨家挨户搜!连老鼠洞都别放过!” “那家伙肯定就在这附近他跑不远!” “抓活的将军要问出同党!” 追捕。

而且是大规模的、拉网式的围捕。

显然石匠的暴露并非悄无声息他用自己的生命和最后的血书点燃了蔡州军的疯狂反扑。

他们像嗅到血腥的鬣狗正在一寸寸地收紧包围圈。

影鼠的心脏骤然缩紧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冷冽如冰。

他迅速将那份浸血的情报纸卷塞入一个特制的薄铁筒内密封。

然后他像一只狸猫般无声地移到土屋另一侧一个被烂草掩盖的破洞处。

洞口外荒草丛生通向一条早已干涸的河沟。

就在河沟对岸一株枯死的老槐树虬结的枝桠深处挂着一个用枯枝败叶巧妙伪装的柳条笼。

影鼠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精气神都凝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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