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北微光第125章 决裂的街角
林暮蹲在江川面前手里捏着一卷纱布。
昏黄的月光从窗户斜切进来刚好落在江川缠着纱布的额头上让那片白色显得格外刺眼。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碘伏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还有江川身上没散尽的铁锈气息像铁北冬天早晨的空气冷硬里藏着点说不清的黏腻。
头抬一点。
林暮的声音很轻带着刚哭过的沙哑。
他把棉签扔回医药箱腾出左手想扶江川的下巴手指快碰到时又猛地缩回来改成捏着纱布的一角。
指尖抖得厉害连带着纱布边缘也跟着颤像秋风里的破布条。
江川没动只是微微偏过头让伤口对着光。
他的视线有点聚焦不准林暮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
这小子哭了快一个小时了吧?眼睛肿得像刚摘下来的桃子鼻尖红通通的连带着嘴唇都泛着水光。
江川想骂句但喉咙干得发疼刚张开嘴就被一阵咳嗽堵了回去咳得左肩的伤口突突直跳疼得他眯起了眼。
林暮吓得手一抖纱布差点掉地上。
别动!他慌忙伸手去扶江川的右肩掌心触到对方滚烫的皮肤时自己的手也跟着发烫。
江川的肩膀绷得很紧像块烧红的铁隔着薄薄的运动外套都能感觉到肌肉的战栗。
没事。
江川咳够了喘着气说声音比刚才更哑。
他抬眼看向林暮这小子正咬着下唇用力到唇色发白眼里又开始冒水汽像随时会下一场雨。
江川心里啧了一声这眼泪怎么跟拧不紧的水龙头似的没完没了。
林暮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重新拿起纱布。
他把纱布展开剪了一段大概十五厘米长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剪刀在纱布边缘剪出参差不齐的毛边。
他想把纱布叠成三层——张老师教过包扎伤口要叠三层才够厚能压住血。
可手指不听使唤第一层刚叠好第二层就歪了纱布角翘起来像只不安分的小尾巴。
林暮小声骂了句自己都没察觉。
他把纱布扔在膝盖上双手交握用力搓了搓想让指尖稳一点。
可刚拿起纱布抖得更凶了连带着膝盖上的旧帆布裤子都跟着颤发出细碎的布料摩擦声。
江川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小子平时画画的时候手稳得像钉在画板上铅笔线条又轻又准怎么一到包扎伤口就成了筛糠的兔子?他想起林暮速写本里的画那些维修铺的零件废弃工厂的管道还有他自己修车时的样子每一笔都透着股安静的笃定。
可现在这双手连块纱布都捏不稳。
你抖成这样是想给我包个粽子?江川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调侃。
他本来想说点更凶的话比如再抖老子自己来但话到嘴边就变了味。
林暮的脸地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
他低下头不敢看江川声音细若蚊蚋:我...我能行。
说完又觉得底气不足捏着纱布的手指更用力了指节泛白。
江川没再说话。
他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把额头凑向林暮的方向。
月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能看到细密的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滑滴在黑色运动外套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他的呼吸比刚才平稳了些但每一次吸气还是会牵动胸口的伤疼得眉头时不时皱一下。
林暮深吸一口气把叠好的三层纱布轻轻按在江川的额头上。
纱布刚碰到伤口江川就猛地一颤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发出声音。
林暮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手下意识地松了松但很快又想起要压迫止血咬着牙把纱布按实了。
疼吗?他小声问眼睛盯着纱布边缘渗出的血渍那点红色在白色纱布上格外刺眼像雪地里开出的红梅。
废话。
江川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
但林暮能感觉到他放在膝盖上的右手攥紧了指节发白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林暮不敢再问赶紧撕胶带。
胶带是那种最普通的医用胶带窄窄的一卷黏性不算好。
他撕了一小段想粘在纱布左边手抖着没对准胶带一半粘在纱布上一半粘在了江川的头发上。
江川的头发很短刚洗过没多久还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味和他身上的机油味混在一起意外地不难闻。
林暮又骂了句这次声音比刚才大了点。
他慌忙去揭胶带怕扯疼江川的头发动作轻得像拈羽毛。
可胶带粘得不算牢一揭就下来了还带下两根黑色的短发落在林暮手背上轻飘飘的。
江川睁开眼刚好看到林暮盯着手背上的头发发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在月光下亮晶晶的。
他突然想起林暮速写本里的自己总是低着头修车头发乱糟糟的林暮却把每一根发丝的阴影都画得清清楚楚。
这小子的眼睛到底都在看些什么? 轻点。
江川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软了点你想疼死我? 林暮猛地回过神对上江川的眼睛。
那一刻他愣住了。
江川的眼神不再是平时那种带着警惕和不耐烦的亮而是像被月光泡软了里面盛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点暖有点涩还有点他从没见过的柔和。
就像铁北冬天难得的晴天阳光透过结了冰的窗户照进来虽然还是冷却带着点融化冰雪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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