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管诗琪被富豪盯上了第19章 精神的崩溃
凌晨的街道空旷得令人心慌。
路灯昏黄的光晕被冬夜的寒雾切割得支离破碎飞快地向后掠去。
出租车引擎单调地嗡鸣衬得车厢内的寂静愈发沉重。
曹诗琪紧握着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
她死死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脏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像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徒劳地撞击着肋骨。
沈屹舟那句嘶哑的“苑苑……对不起”和他失控般命令“备车”的声音交替在她耳边回响混合着耳机里传来的、他粗重痛苦的呼吸声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
他要去滨江。
他一定是去了滨江。
那个他五年不敢踏足却在此刻被高烧和崩溃的意志驱使着前往的……禁忌之地。
出租车在空旷的滨江大道旁停下。
曹诗琪几乎是摔下车门冰冷的、带着浓重水汽的寒风瞬间裹挟了她让她打了个剧烈的寒颤。
她裹紧单薄的外套朝着记忆中旧报纸截图里那个模糊的事发地点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去。
江面宽阔在稀薄的月光和远处桥灯的映照下泛着幽暗冰冷的鳞光。
夜风掠过水面带来刺骨的寒意和江水特有的、腥锈的气息。
岸边树木光秃的枝桠在风中张牙舞爪投下幢幢鬼影。
远远地她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像一个沉默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庞然大物静静地停在堤岸旁的空地上。
陈峰靠在车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紧绷的身形透露出极大的压力和担忧。
曹诗琪的脚步慢了下来心脏跳得更快了。
她绕过车辆目光急切地扫向江边。
然后她看到了他。
沈屹舟。
他没有穿外套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被江风吹得紧贴在身的深色衬衫背对着她站在离江水极近的堤岸边缘。
身形依旧挺拔却在那片无垠的黑暗和冰冷的江面映衬下显得异常单薄、脆弱仿佛随时会被那沉重的夜色与往事吞噬。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凝固的、悲伤的雕像。
夜风卷起他凌乱的黑发吹动他单薄的衣角他却毫无所觉。
只是那样站着面对着那片吞噬了“苑苑”的、幽暗冰冷的江水。
曹诗琪屏住呼吸不敢上前也不敢出声。
她怕惊扰了他怕他下一刻就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冰冷的恐惧攥紧了她的心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只有江水永不停歇的、低沉的呜咽和呼啸而过的风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苍凉。
不知过了多久沈屹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一只手伸向那片虚空伸向江心的方向。
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抓不住。
然后曹诗琪听到了他的声音。
不再是耳机里模糊的呓语而是真切的被江风撕扯得破碎、却依旧清晰传入她耳中的饱含着无尽痛苦和绝望的低语。
“苑苑……” “冷吗……” 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高烧病人特有的混沌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碎的、执拗的清醒。
“这里……太冷了……” 他微微侧过头曹诗琪能看到他苍白的侧脸轮廓和那双映着黯淡江光、空洞得如同深渊的眼睛。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那天……我应该拦住你的……我不该……不该让你一个人……” 他的声音哽咽起来带着剧烈的、无法抑制的颤抖。
“不该……对你说那些混账话……” “不该……让你穿着那件裙子……” “苑苑……原谅我……求你……”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被碾碎在喉咙里带着泣血般的哀恸。
他支撑不住般单膝跪倒在了冰冷粗糙的水泥堤岸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将脸深深埋进掌心。
没有嚎啕大哭只有压抑到极致的、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破碎的呜咽。
那声音比任何放声痛哭都更让人难受像钝刀子割肉一下又一下凌迟着听到它的人的神经。
曹诗琪站在原地浑身冰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江风像冰冷的刀子刮过她的脸颊带来刺痛的麻木。
她看着那个跪在江边、被巨大悔恨和痛苦彻底击垮的男人看着他颤抖的、仿佛承载了整个宇宙悲伤的背影所有的疑问所有的恐惧所有的计划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悲悯和一种同样沉重的、无所适从的茫然。
她知道了“苑苑”的名字。
听到了他最深切、最不加掩饰的忏悔。
窥见了他那坚不可摧的外壳下早已千疮百孔、血流成河的内心。
可然后呢? 她该怎么办? 走上前去扶起他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她没有那个资格也没有那种力量。
转身离开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她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无法移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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