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暴君的皇后是状元第200章 帝问
宣室殿。
凄厉的哭嚎声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夏侯颇被两个内侍抬了进来。
脸肿成了发面馒头嘴角挂着血丝与涎水两颗门牙不知去向说话时呼呼漏风。
他被丢在冰冷的金砖上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在地上留下一道屈辱的湿痕。
“陛下!陛下啊!” 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让他本就滑稽的脸更显丑陋。
“卫青……大将军他……他当街行凶!他目无王法啊!” “他与阳信长公主……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早有苟且!” 他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将卫青因守护阿姊而起的滔天怒火扭曲成求爱不得的卑劣嫉妒。
“他们是合起伙来羞辱臣!” “他们是瞧不起您!是瞧不起您为长公主择婿的圣心啊陛下!” 刘彻端坐于御案之后纹丝不动。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落在夏侯颇身上只是静静地看着殿中摇曳的烛火。
跳动的火光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晦暗不明。
私情? 可笑。
合谋? 更是荒唐。
但他信另一件事。
卫青为了他的阿姊那个传遍长安的流言失控了。
这让他很不快。
一种属于帝王的权威被冒犯的不快。
卫氏的权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大司马大将军可以为了一个所谓的“家族颜面”当街将一名列候打残? “拖下去。
” 刘彻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平淡得令人心悸。
“治伤。
” 夏侯颇还想嚎叫就被两个眼疾手快的内侍死死捂住一边一个的拖了出去。
宣室殿重归死寂。
“宣。
” 刘彻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激起一声轻微的回响。
“大将军卫青。
” 卫青走进宣室殿时脸上那个鲜红的巴掌印依旧灼目。
他卸了甲只着一身玄色常服身形笔直。
没有请罪。
没有辩解。
他走到大殿中央撩起衣袍沉默地跪了下去。
一个无可挑剔的君臣大礼。
“臣卫青参见陛下。
” 刘彻从御案后站了起来。
他一步步踱到卫青面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地上跪着的男人完全吞噬。
他居高临下审视着这个自己一手从骑奴提拔起来的男人。
这个为他踏破漠南的无双军神。
他看见了他脸上的指痕。
也看见了他双眼中那压抑着、翻滚着的血色风暴。
刘彻没有问他为何打人。
也没有问流言真假。
他只是缓缓俯下身靠得极近声音很轻却字字砸在卫青的天灵盖上。
“朕的皇姊你想要吗?” 一瞬间。
卫青的呼吸停了。
殿中烛火的轻微毕剥声在这一刻响亮得刺耳。
他的阿姊曾叮嘱要他去争去抢无论如何要尚平阳公主。
可现在帝王亲口问了。
这不是恩赐。
这是一个陷阱。
帝王布下的最温柔也最致命的陷阱。
承认? 就是坐实“外戚干政强夺公主”的弥天大罪。
眼下阿姊与陛下关系微妙王夫人携子得宠任何一点错处都足以让整个卫氏万劫不复! “你若往前一步卫家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
” 曾经阿姊冷静的话语像一把冰刃捅进他的心脏。
想。
他怎么会不想。
他想了半辈子。
从他还是那个在马厩里任人打骂的卑贱骑奴起。
那个一身红衣骄傲如烈阳的女子就是他黑暗的生命里唯一的光。
他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封侯拜将饮血沙场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边吗? 可现在。
他不能。
他身后是他的阿姊。
是年满七岁却迟迟未被册立为太子的皇长子刘据。
是卫氏一族数百口人的性命与荣辱。
他的嘴唇翕动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
那个“想”字就在喉咙口灼烧着他几乎要冲破一切。
却被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吞了回去。
那双在万军阵前都未曾有过丝毫畏惧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望的挣扎。
最终他放弃了。
他选择了沉默。
他将头重重地磕了下去。
“咚!” 额头与冰冷的金砖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一缕鲜血顺着他的额角缓缓滑落。
这就是他的回答。
刘彻静静地看着他伏在地上的背影眼中最后一点温度也彻底消散。
他以为卫青会不一样。
他以为这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男人会有焚尽一切的血性。
但他终究还是一个被家族利益牢牢绑架的……合格的“外戚”。
他要的是一把只忠于他的刀而不是一个被家族捆绑的卫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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