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暴君的皇后是状元第4章 饮血
夜深如墨。
大将军府书房内死寂无声。
砰! 一声闷响白玉茶杯在霍去病脚边炸成齑粉。
滚烫的茶水溅上他的战靴他却毫无所觉。
“我不服!” 霍去病的嘶吼压抑在喉咙里让他浑身都在发抖那是一种几乎要将他五脏六腑都焚尽的怒火。
他死死盯着卫青那如山岳般沉稳的背影。
“舅父!” “那道密诏是陛下给你的退路!是护身符!你为什么要认下那莫须有的罪名?!” 卫青没有回头。
他的视线穿透窗棂仿佛能看到那座在黑暗中蛰伏的巨大宫城。
“去病。
” 卫青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今日在殿上你可看清了陛下的天子剑?” 霍去病一怔。
“什么剑?” “一把出了鞘的剑。
” 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的质感冰冷地砸进霍去病的心里。
“一把出了鞘的剑是会渴的。
” “它要饮血。
” “饮敌人的血也饮……自己人的血。
” 霍去病瞬间哑然。
他想起了金殿之上天子那看似温和实则不容任何反驳的目光。
那把名为“大汉”的利剑还需要他和舅父去饮尽匈奴的血。
“可他为什么要夺走剑鞘?!”霍去病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濒临崩溃的哽咽。
卫青终于转过身。
他深邃的目光锁住自己年轻的外甥那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洞穿世事的疲惫。
“因为剑在鞘中才不会误伤握剑的人。
”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被体温捂热的明黄绢帛。
那是皇帝亲自盖印的空白密诏。
是能洗刷他所有“罪名”的铁证。
“我的沉默就是告诉陛下……” 卫青缓步走向墙角的火盆那里面的兽金炭正烧得通红。
“我甘为剑鞘。
” 他松开了手。
那卷明黄的绢帛承载着君王恩典与脱罪之证的密诏轻飘飘地如一片没有重量的亡魂坠向火盆。
“不!” 霍去病疯了一般扑过去。
指尖捞起的只有一片滚烫的虚无。
轰! 火焰窜起贪婪地舔舐着那明黄的颜色。
上面的朱砂御笔瞬间扭曲、焦黑化作一缕飞灰在空气中盘旋、消散。
火光映在卫青平静无波的脸上。
也映在霍去病震惊到失语的瞳孔里。
他怔怔地看着那盆火看着最后一丝明黄被黑暗彻底吞噬。
许久他缓缓弯腰从一地狼藉中捡起一片碎瓷。
锋利的边缘像淬了冰的牙。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那片锋利狠狠攥入掌心。
刺痛传来。
温热的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砸在地砖上晕开小小的、绝望的花。
那股少年人的烈火仿佛随着血液一同流逝凝结成一种更加坚韧也更加冰冷的锐利。
他抬起头看向卫青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明白了舅父。
” “饮血方能止渴。
” ***** 翌日椒房殿。
殿内燃着上好的安息香气氛却比三九寒冬还要凝重。
卫子夫端坐主位面前的茶水早已失了温度。
卫青与阳信长公主刘莘分坐两侧同样沉默。
霍去病垂着眼站在殿中一言不发。
他身上的桀骜仿佛一夜之间被那盆火烧尽只剩下一柄收敛了所有光芒的绝世凶器。
“仲卿你做得对。
” 良久的沉默后卫子夫开口了。
“从今日起你卫大将军要学会退。
” 她站起身走到霍去病面前看着他紧握的、还在渗着血丝的拳头目光里是疼惜也是决断。
“而你冠军侯更要收敛。
” “把这天下的锋芒都留给别人吧。
”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宫女压抑不住的惊呼。
殿门被猛地撞开。
一道红色的身影闯了进来那颜色比血更艳比火更烈。
是卫长公主刘纁。
她的眼眶通红死死地瞪着殿中的人。
霍去病的身形猛地一僵。
“昭华……”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
“别碰我!” 刘纁一把甩开他的手径直冲到卫子夫面前“噗通”一声跪下。
积攒了一夜的委屈瞬间决堤。
“母后!女儿不嫁了!” 她猛地转过身泪眼婆娑地瞪着霍去病声音都在颤抖。
“昨日金殿之上父皇赐婚那是最好的时机!你为什么不要!” “霍去病!” “我问你话呢!” “你就那么想当你的大英雄吗?!” “为了你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就可以把我当成一件随时可以丢弃的东西吗?!” “我没有!”霍去病终于开口声音不再是昨日的嘶吼而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平静。
“我只是不能用舅父的委屈去换我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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