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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暴君的皇后是状元第119章 弃市

元光四年冬。

长安的冬天冷得异常。

铅灰色的云层低悬沉甸甸地压在皇城之上让人喘不过气。

魏其侯府与灌夫府的朱漆大门被两道刺眼的封条交叉封死。

风吹过封条发出剥啄的轻响是这座城市此刻唯一敢于哀鸣的声音。

一场廷议两位列侯从云端跌落尘泥。

家产查封亲族流放。

这雷霆万钧的手段让满城公侯勋贵府邸的大门都关得更紧了。

朝堂的风雨似乎吹不进平阳公主府。

因为一月前刘莘又一次撞见平阳侯曹寿与侍女私通她一怒之下把曹寿赶回了平阳县。

而等到三天前再次传来曹寿的消息时竟然是他病故的消息。

自得到消息日起刘莘将自己关在书房已经两三日。

她一遍又一遍临摹着一方锦帕的图案。

——一丛在风中摇曳的蒲苇。

笔下的线条从一开始的生涩到后来的流畅再到如今的形神兼备。

她仿佛要将那段被斩断的过往重新在纸上复活。

侍女春桃端着一碗参汤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着满地画着同样图案的废纸眼中满是心疼。

“殿下歇歇吧。

侯爷的事是他自作自受;至于朝堂的事情您又何必放在心上。

” 刘莘没有抬头笔尖依旧在纸上游走。

“哼朝堂风雨与我何干?”她的声音很淡眼底却掩过一丝苍凉“不过是些争权夺利的男人罢了。

今日你起高楼明日他宴宾客后日楼塌了人也没了。

有什么意思?” 春桃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劝慰。

刘莘终于停下笔她看着纸上那丛栩栩如生的蒲苇眼神有些恍惚。

“你说蒲苇韧如丝磐石是不是真的无转移?” 她像是在问春桃又像是在问自己。

春桃不敢回答。

刘莘自嘲地笑了笑将手中的笔放下。

她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越过窗棂望向了东南方。

那个方向是建章营。

束缚她的婚姻终于在曹寿薨逝下让她迎来了自由。

可朝堂风雨与她无关但那个在风雨中磨砺刀锋的人却总是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 宣室殿。

炭火无声地燃烧殿内却冷得像一座冰窖。

廷尉张汤的声音没有起伏像从墓碑上刮下来的石屑。

“……灌夫醉酒辱骂大臣目无君上大不敬。

按律斩于东市。

” “……窦婴伪造先帝遗诏图谋不轨欺君罔上。

其罪亦为大不敬!” 武安侯田蚡站在百官之前嘴角肌肉难以抑制地抽搐了一下那是一种极致快意下的痉挛。

他向前一步声音里挤出虚伪的仁慈。

“陛下念在窦婴曾有微功臣恳请陛下开恩免其弃市之辱赐其狱中自尽全他最后一份体面。

” 这番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更是堵死地府大门的最后一块墓碑。

龙椅之上刘彻始终没有表情。

他像一尊神像冷漠地俯瞰着殿中上演的这出闹剧。

许久他吐出一个字。

“准。

” 声音不大却像惊堂木重重拍下。

一代名将的命运就此尘埃落定。

两个时辰后。

东市的血腥气仿佛凝成了冰冷的血雾穿透宫墙渗入宣室殿。

郭舍人跪在殿下额头贴着冰冷的地砖声音被恐惧压得变了调。

“禀陛下灌夫……已于午时三刻问斩。

” “他……” 郭舍人不敢抬头只觉得那道来自御座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洞穿。

刘彻的手指在冰冷的玉质扶手上极有韵律地敲击着。

叩。

叩。

叩。

每一下都敲在郭舍人的心脏上。

“说。

” “他骂……骂田蚡是阉人之后国之奸贼说他与魏其侯在黄泉路上等着那国贼!” 殿内死寂。

郭舍人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只能继续报告。

“廷尉府传来消息灌夫被斩的消息传进死囚监后窦婴……用一根磨尖的骨簪自尽了。

” “骨簪穿喉血……流了一地。

死时眼睛还死死望着宫城的方向。

” 叩击声停了。

刘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殿中那幅巨大的疆域图目光落在北方一片虚无。

郭舍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靠近。

卫子夫端着一碗温好的羊乳放在他手边的案几上。

她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卷薄薄的竹简递了过去。

“陛下这是今日长乐宫与各宫被遣去杂役房的宫人名单。

” 刘彻的目光从地图上收回落在那份名单上。

上面的人名他大多不识但都用朱笔标注了来处——几乎全是太后王娡安插的眼线。

卫子夫的声音平静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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