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当销冠第106章 万民伞下藏惊雷
八十辆覆着白布的尸车排成长龙在扬尘中缓缓驶入应天府城门。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沉闷如雷每辆车板上都用桐油刷着刺目的“往生号”黑漆字可麻袋裂缝中漏出的白米却在日光下泛着救命的微光。
王婶冲在车队最前方枯瘦的手臂高举那把缀满红布补丁的万民伞。
伞面被风扯得猎猎作响歪歪扭扭的“义”字是用几十块碎布拼成的针脚粗粝得能纳鞋底。
烟尘裹着伞影翻滚她粗嘎的嗓子炸雷般劈开喧嚣:“起开起开!别挡着陆掌柜的活命粮!”守门兵丁刚探出枪杆就被她抡圆了胳膊拍开——伞沿密密麻麻的血手印触目惊心那是沿途饥民按下的印记比任何通关文书都骇人。
陆子铭骑在瘦骡背上肋下突然一阵灼痛。
不是骆思恭塞的密账作祟是王婶那把豁了边的万民伞骤然断裂伞骨“咔嚓”一声脆响惊得骡子扬蹄。
他攥紧缰绳俯身时正看见伞面上暗红的血印子——昨日过滁州河道灾民们跪在泥泞里按手印时指甲缝里还嵌着观音土。
“王...王金刚!”小兵缩回被拍红的手盯着血手印喉结滚动终是把“尸车晦气”的呵斥咽了回去。
陆子铭闭眼苦笑:前世公司上市敲钟都没这般荒诞!八十辆运尸车满载白米领头是个举破伞的哭丧婆子守城的握着长枪不敢拦——这乱世里的品牌溢价竟真是用棺材板换的。
“东家!”小六子突然从人缝里钻出来烟灰混着汗在脸上冲出沟壑袖口沾着的米粒簌簌掉落“三老爷带人把工坊门口堵死了!说要扒了您的皮填米缸!” 肋下的密账骤然发烫像块烧红的烙铁烙在皮肉上。
陆子铭指节捏得发白目光扫过车板上被饥民抠出的裂痕——那些深一道浅一道的抓痕仿佛撕在骨血上的伤口。
三叔陆坤终究来了。
陆家世代粮商最恨坏了行规的“善人”更何况他动用了江南调粮的暗线简直是在宗族脸上剜肉。
“备好的东西呢?”陆子铭哑声问骡子不安地喷着响鼻踏碎满地香灰——工坊门前刚撒过石灰辟邪。
“按您吩咐三号库房!”小六子压低声音“虫股东们守着王婶天没亮就把金哭丧棒押那儿了当票还沾着棺材铺的朱砂印...” 车队碾过最后一块门石天光豁然倾泻。
长街两侧人潮如沸无数枯瘦的手伸向粮车却在触到桐油浸透的尸车挡板时触电般缩回。
尸臭混着米香钻进鼻孔陆子铭看见人群里三叔陆坤那张铁青的脸正被几个族中掌柜簇拥着像尊瘟神杵在“陆记民生工坊”的褪色招牌下。
“逆子!”陆坤的咆哮压过鼎沸人声缎面直裰在风里抖成浪涛“陆家百年基业不是给你充善人的!这些米够填多少权贵的牙缝你不知道?” 骡车猛地刹住。
陆子铭翻身落地靴底踏起混着香灰的浮尘。
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里汗水和灰土揉成泥指缝间却漏出句带笑的话:“三叔您老亲自来验粮?要不要尝尝常州糙米熬的粥?” 陆坤的指尖颤巍巍指向车板上“往生号”的黑漆字:“验粮?老夫是来给你验尸!运棺材的车装米陆家的脸面都让你...” 话未说完王婶的破伞“呼”地横插进来伞尖差点戳到陆坤鼻梁:“老棺材瓤子闭嘴!没有这些尸车城外乱葬岗又得多几千口薄皮匣子!嫌晦气?你身上绸缎哪根丝不是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伞面上血手印仿佛在灼灼燃烧。
人群死寂一瞬爆发出嗡嗡的议论。
几个虫股东趁机抬出朱漆木箱“哐当”砸在陆坤脚前。
箱盖弹开黄澄澄的铜钱堆成小山——正是王婶那根嵌着翡翠的金哭丧棒典当的三十贯钱最上面几枚还沾着纸钱灰烬。
“三老爷看真了!”卖炊饼的老赵从人堆里钻出皲裂的手捧着本毛边账册“粮钱一笔笔在这儿!陆掌柜押房押车连王婶传家的棒子都...” 陆坤一脚踹翻铜钱箱飞溅的铜板惊得人群惊呼倒退。
“糊涂账!”他抓起把铜钱狠狠摔向陆子铭“陆家江南十三行的米凭你几串铜钱就打发了?这些够塞衙门师爷的牙缝吗?” 铜钱砸在陆子铭肩头又叮当滚落。
肋下的密账突然灼痛加剧烫得他肌肉抽搐。
就在这当口工坊蓝布门帘“唰”地被掀开。
沈墨璃端着一方乌木算盘立在门内。
日光掠过她白得透明的脸指尖却稳如磐石地拨过一列算珠:“万历六年四月廿七松江府二等白米市价每石一两二钱。
”珠玉相击的脆响冻住了所有喧嚣连风都凝在算珠缝隙里。
“陆掌柜所购乃常州府甲字仓陈年糙米。
”她抬起眼寒潭似的眸子直刺陆坤“每石作价九钱八十车计四百石合银三百六十两。
另付尸车改装费二十两沿途关卡打点十五两。
” 算珠又跳如冰珠落玉盘:“典哭丧棒得钱三十贯兑银二十两。
工坊三日流水支银一百四十两。
余二百两...”她指尖一顿算珠悬在空中“以陆掌柜应天府西街两进宅院作抵年息三分贷自‘丰裕源’钱庄——三老爷可要验房契?契纸还沾着当铺的胭脂印。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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